读韩少功小说爸爸爸

说老实话，我至今都不明小说的标题《爸爸爸》是什么意思，怎么个读法。或者它本身就没有什么意思？虽然小说中人物“丙崽”只会喊这与此相似的音，但小说要写的却不是“丙崽”，虽然“丙崽”是“民族侏儒的特征”的象征，但也只是小说许多内容的一方面。至于读法，更是叫人费解，或者只有作者自己知道罢？

《爸爸爸》写作上表现出中国传统现实主义特征，颇有鲁迅遗风。然而又不全是这样，作家用相互矛盾的词造句，形成别样的表达效果，却是鲁迅所不曾做过的。作品有意识地反映楚地文化的神秘、诡奇，是小说又一突出特征。不过，对小说描绘的“吃人”的事，鲁迅虽然说过，也并未作为作品中的事实，我更从来不敢相信，韩少功这样写，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小说指向的地点据介绍说是湘西，湘西与我所居住的黔东，民风人情并无太大差别，有些地方特色的文化是真，象吃人这样的事，是绝对没有的。

18世纪英启蒙文学作家丹尼尔-笛福在《鲁滨逊漂流记》中也写过吃人的事，就算有些根据，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况且人家写的是土著。《爸爸爸》后来被译成好几国的语言，我竟担心起来了，外国人莫非就是想看我们的原始和落后？要知道，小说记叙的时代，是有人穿皮鞋了的时代啊！小说还写了山民们“械斗”、“殉族”、“过山”这样的事，这些事倒使人信服，他们的愚顽确实让人沉重，然而，这些莫不就是作者要揭示的人性？屈原也曾渲染过楚文化的神秘，虽是二千多年以前，也远全不是韩小功写的这个样子。

坦率说，我不喜欢这样的小说，通过写人在日常生活中的真实表现而揭示人的本质、本性，那才是做小说的真功夫。但这是很高深的理论问题，不是我能整清楚的。概括来说，《爸爸爸》是一篇是以现实主义的手法写作的现代主义作品，语言除了前面说的一点，鲜有的个性化特征。个别句子如“民主就是群魔压制天才”，投机取巧而已。

《爸爸爸》以后，韩少功紧接着又发表了小说《女女女》，故事叙述是一种“碎片式”的方式，似有西方“意识流”手法的些许痕迹。语言相对《爸爸爸》突出个性，然而关于“地震”的描写又不符合楚地的实际。结尾处写的话要么就是我读不明白，要么就是真莫名其妙。

韩少功最初的这两篇小说在中国当代文学史称“寻根文学”的先驱，是挖掘民族历史文化的类型。“寻根文学”的另一重要类型是以阿城的《棋王》为代表，触摸“道的哲学和佛的禅宗”。《棋王》我是在网上看了，看得相对更为粗糙，体现在我没记住王一生说过的任何一句话。不过，感觉上我很欣赏这篇小说，《棋王》中描述的情节，颇具传奇色彩，有显而易见的受中国古典评书和章回小说影响的味。

再说两句，给中国当代小说冠以“伤痕文学”、“反思文学”、“寻根小说”等等名头，我以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作家写作时并没考虑过这些，都是文学评论家们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