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说阿城是作家里的作家,怎能错过他的
2022/8/6 来源:不详斗大黄金印,天高白玉堂。不读书万卷,安得伴贤良?
可选择的书那么多,最终能读到哪一本,真的是一种缘分。浩如烟海的书丛中,为什么选择了这本而不是那本,总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也许是很久以前,心里埋下的一粒关于未来的种子生根发芽,也许是被封面上哪一句话醍醐灌顶,也许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了能打动你的瞬间......
今天要读的书《棋王》,作者阿城。
选择读这本书的初衷就是因为喜欢作者写在封面上的这句话:
衣食是本,自有人类,就是每日在忙这个。可囿([yòu],局限,拘泥)在其中,终于还不太像人。--阿城
阿城,本名钟阿城,一九四九年生于北京。杂家,文字手艺人。
阿城自己说:大家怎么活着,我也怎么活着。有一点不同的是,我写些字,投到能铅印出来的地方,换一些钱来贴补家用。但这与一个出外打零工的木匠一样,也是手艺人。因此,我与大家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王朔说:阿城,我的天,这可不是一般人。北京这地方每几十年就要有一个人成精,这几十年成精的就是阿城。
兔走乌飞疾若驰,百年世事总依稀。累朝富贵三更梦,历代君王一局棋。
禹定九州汤受业,秦吞六国汉登基。百年光景无多日,昼夜追欢还是迟。
《棋王》里有英雄传奇,也有现实演义,而言情因为较隐晦,评家们对世俗不熟悉,所以至今还没解读出来,大概总要二三十年吧。
王一生,人送外号棋呆子,十里八乡大名鼎鼎的象棋高手。自幼酷爱象棋,自学成才,下遍了街头巷尾。
从开始的输多赢少到后来的赢多输少,到再后来街头上已经罕有对手。
一位同学的父亲是国内名手,为王一生摆了一幅据传说是宋时留下的残局,呆子看了半晌,一五一十道来,替古人赢了。而这残局名手还未走通。
后来呆子遇到一个捡破烂的老头,被老头连杀三天而仅赢一盘。两人棋逢对手,相谈甚欢,于是老头一高兴,送给王一生一本古书。
阴阳之气相游相交,初不可太盛,太盛则折,太弱则泻。若对手盛,则以柔化之。可要在化的同时,造成克势。柔不是弱,是容,是收,是含。含而化之,让对手入你的势。这势要你造,需无为而无不为。无为即是道,也就是棋运之大不可变,你想变,就不是象棋,输不用说了,连棋边儿都沾不上。棋运不可悖,但每局的势要自己造。棋运和势既有,那可就无所不为了。
妈妈临走的时候,留给呆子一份礼物,用牙刷把儿磨的一幅象棋,都是一小点儿大的子儿,磨得光了又光,赛象牙,可上头没字儿。
妈妈说:我不识字,怕刻不对,你拿了去,自己刻吧,也算妈疼你好下棋。
王一生说:我家多困难,没哭过,哭管什么呢?可看着这幅没字儿的棋,我绷不住了。
在农村的时候,王一生结识象棋世家子弟倪斌,经引荐,欲参加地区举办的的象棋比赛,却因云游四方的时候,耽搁了比赛时间,等呆子到达赛场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赛后,呆子他做了个决定,同时挑战前三名。
消息一经传出,比赛的场地被千人围住,并不断有应战者加入其中,最后,由王一生一人挑战九人。
他一个人空空地在场地中央,谁也不看,静静的像一块铁。
观众也都坐下来了,没人动一下,似乎都要把命放在棋里博。
读到这儿的时候,脑中浮现起电影《师父》里巷战那一段儿。廖凡扮演的永春高手,一人挑战天津多位武术名家,凶险异常,招招搏命。
读过的书,有的近了,有的远了,模糊了。平时十分佩服的项羽,刘邦都在目瞪口呆,倒是尸横遍野的那些黑脸士兵,从地下爬起来,哑了喉咙,慢慢移动。一个樵夫,提了斧在野唱。
这一场比赛,跟王一生战斗到最后,也是最厉害的对手是位老者,地区比赛中的冠军,一位象棋世家的后人。
老者说: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棋道,汇道禅于一炉,神机妙算,先声有势,后发制人,遣龙治水,气贯阴阳,古今儒将,不过如此。卖老朽一个面子,和了吧。
王一生孤身一人坐在大屋子中央,瞪眼看着我们,双手支在膝上,鉄铸一个细树桩,似无所见,似无所闻。高高的一盏电灯,暗暗地照在他脸上,眼睛深陷进去,黑黑的似俯视大千世界,茫茫宇宙。那生命像聚在一头乱发中,久久不散,又慢慢弥漫开来,灼得人脸热。
不做俗人,哪儿会知道这般乐趣?家破人亡,平了头每日荷锄,却自有真人生在里面,识到了,即是幸,即是福。--阿城
这就是阿城笔下的《棋王》。
有人这样评价:阿城的文章文笔洗练,有古意,自成高格。偶发的白描笔法,生动至极,浑然天成,看起来糙,实则精致已极。
陈丹青说得最明了:阿城是“作家里的作家”。
空闲的时候写写东西,浪费纸张。--阿城
空闲的时候也写写东西,浪费生命。--七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