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为啥这么牛冯唐想让他给自己打零分,莫
2022/11/1 来源:不详冯唐说,阿城是“作家中的作家”,就是说,这个作家文字好,所有作家都在看他的文字,学习他的文字,并且从他的文字中感悟出一套自己的东西。阿城能够启发作家,调动作家,让作家写出更多更好的文章。一个好作家,能够用文字好打败时间,用文字好建立江湖地位,用文字好把声名一代一代传下去,从这个角度讲,阿城属于“老天赏饭”。
冯唐跟李银河说,虽然你不爱听,非常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王小波的文字不是最好的文字,最多能算中等偏上。李银河问,那你说什么文字才叫最好的文字?谁的文字才是最好的文字?冯唐说,我对好汉语有相当多的洁癖,在我心里,只有阿城老师的汉语才是好汉语。
冯唐说,如果阿城老师肯给我的任何一本书打分,诗集,小说,散文,杂文,哪怕打了零分,并且加以点评,我都会非常高兴,都会觉得自己“成了”。阿城老师的任何一本书,都在我说的“金线”之上。
那么阿城的文字到底有多好呢?能让自我感觉好到爆棚的冯唐佩服的五体投地,高山仰止?除了大家耳熟能详的《棋王》中棋王吃饭那段经典描述,我在读了《阿城文集》以后,找到这么一段,写吃羊肉的,摘给大家,与诸君共飨。
羊肉为畜肉中最鲜。猪肉浊腻,即使是白切肉;牛肉粗重,即使是轻微生烤的牛排。羊肉乃肉中之健朗君子,吐雅言,脏话里带不上羊,可是我们动不动就说蠢猪笨牛;好襟怀,少许盐煮也好,红烧也好,煎、炒、爆、炖、涮,都能淋漓尽致。
我最喜欢爆和涮,尤其是涮。涮时选北京人称的“后脑”,也就是羊脖子上的肉,肥瘦相间,好像有沁色的羊脂玉,用筷子夹入微滚的水中(开水会致肉滞),一顿,再一涮,挂血丝,夹出蘸料,入口即化,嚼是为了肉和料混合,其实不嚼也是可以的。
料要芝麻酱(花生酱次之),豆腐乳(红乳烈,白乳温),虾酱(当年产),韭菜花酱(发酵至土绿),辣椒油(滚油略放浇干辣椒,辣椒入滚油的制法只辣不香),花椒水,白醋(黑醋反而焦钝),葱末,芫荽段,以个人口味加减调和,有些人会佐食腌糖蒜。
京剧名优马连良先生生前到馆子吃涮羊肉是自己带调料,是些什么?怎样一个调法?不知道,只知道他将羊肉真的只是在水里一涮就好了,省去了一“顿”的动作。
涮羊肉,一般锅底放一些干咸海虾米和干香菇,我觉得清水加姜片即可。料里如果放了咸虾酱,锅底不放干咸海虾米也是可以的,否则重复;香菇如果在炭火上炙一下再入汤料,可去土腥味儿;姜是松懈肌肉纤维的,可以使羊肉更嫩。
蒙古人有一种涮法是将羊肉在白醋里涮一下,“生涮”。我试过,羊肉过醋就白了,另有一种鲜。这种涮法大概是成吉思汗的骑兵征进时的快餐吧,如果是,可称“军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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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哪里?我见识浅陋,不敢评价,就是感觉读着舒服,看着看着,口水流了出来,只想赶紧出去买五斤羊肉,回来支个铜锅开涮。
冯唐说,好文章大都符合六个标准:简约,清澈,完整,一致,正确,生动。更简单地说,表达的内容要能冲击愚昧狭隘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探寻人性的各种幽微之火,表达的形式要能陈言务去,挑战语言表达能力和效率的极限。
阿城说,好的语言都是诗的语言,对于这一点,王小波和冯唐都有过类似说法。诗讲究“意象”,心中有意,行之以象,谓之意象。阿城这段吃羊肉的描写,就有诗的意象。
莫言说,我曾经狂妄无比,但是阿城的《棋王》把我彻底征服了。他在我的心目中毫无疑问是个巨大的偶像。在我的想象中,他应该穿着长袍马褂,手里提着一柄麈尾,披散着头发,用朱砂点了唇和额,一身仙风道骨,微微透出几分妖气。直到见了真人,发现他家住在一个大杂院里,房子破烂不堪,室内杂乱无章,阿城坐着吃烟,身上没有一丝仙风,没有一丝道骨,妖气呢,也没有。
莫言说,阿城送了我两本小书,一本叫作《闲话闲说》,一本叫做《威尼斯日记》。我都认真地阅读了,并且感觉好极了。阿城的小说一开始就站在了很高的位置上,达到了一种世事洞明、人情练达的境界。读阿城的随笔就如坐在一个高高的山头上看山下的风景。城镇上空缭绕着淡淡的炊烟,街道上的红男绿女都变得很小,狗叫马嘶声也变得模模糊糊。你会暂时忘掉人世间的纷乱争斗,即便想起来也会感到很淡漠。阿城的随笔能够让人清醒,能够让人超脱,能够让人心平气和地生活着,并且感受到世俗生活的乐趣。
莫言说,阿城在《闲话闲说》中说我是大才,我的心中沾沾自喜,仿佛真就成了大才。直到现在才明白,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才,连中才也算不上。如果我这样的就算大才,那我们村子里的那些老头老太太都是超大才了。充其量我也只是个用笔杆子耍贫嘴的。
莫言说,阿城无论到了哪里,即便他坐在那里叼着烟袋锅子一声不吭,你也能感到,他是个中心。大家都在期待着他的妙语和高论。无论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只要问他,必有一解。且引经据典,言之凿凿,真实得让人感到不真实。不知道他那颗圆溜溜的脑袋瓜子里,是如何装进了这许多的知识。
莫言说,我在阿城面前不能骄傲,犹如在我的乡亲们面前不能骄傲一样。
史铁生说,王朔和钟阿城是两个比较特殊的作家,能把很平常的一件事儿看出不平常来,还总能说点别人看不出的新鲜之处来。
王朔听了,笑道,铁生把我跟阿城并列,真是高抬我了。阿城可不是一般人,他是人精,是我极其仰慕的人,是我要追的星。这人什么都会干,干木匠,能打全套结婚家具;干美术,能做电影美工;买本书,弄堆零件,就能组装一辆老爷车。这车有个毛病,不能停在坡上。有次我们出去玩,把车停在坡上,一拉手刹,手刹就被拿下来了。阿城喜欢神侃,风土人情,旁门左道,无一不通,诙谐得一塌糊涂,把人听得笑倒在地,极其增智益寿。连说十来年,没一夜重复的。
王朔说,如果把一帮作家扔到荒岛上,不给吃的,最后能活下来的,只有阿城。我的文章是浮在水面上的油,阿城的文章却是油下面的一汪清水。阿城的见识远在我之上。他开专栏,讲常识,句句都是断根儿的道理。余秋雨跟他一比,就显出力钝,不过是一些世故之语,老生常谈。
贾平凹说,钟阿城是个非常卓越的(作家),他是那样杰出,一直让我钦佩。
梁文道说,如果你没听过钟阿城名字,没读过他的文章,可就要抱憾终身了。
陈丹青说,钟阿城是作家中的作家。
王安忆说,钟阿城是个有魏晋清谈风度的人。
张大春说,从早年到现在,我最崇拜钟阿城。
刘震云说,在当下的中国,够资格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至少有十个人(相对于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而言),但是只有钟阿城是独一无二的。
要想了解钟阿城,只看他闲谈时寥寥数语,或者听别人吹他如何牛逼,终究如隔靴搔痒,不能尽兴。归根结底,钟阿城是个作家,作家还是要靠作品说话,“靠手艺混饭”。至于手艺高低,还得读者诸君亲自评判。
这套《阿城文集》,精装正版,经钟阿城先生亲自选编校订,收录了很多未曾发表过的手稿,想要了解其人其书,我强烈建议大家买一套看看,绝对物超所值。点击下方链接即可直接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