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棋王看阿城笔下的饥饿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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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如潮水逆流唯独心声不息
文
Poppy
摘要:
阿城是寻根文学中可谓是举足轻重的作家,他的《棋王》作为“寻根文学”的扛鼎之作,具有很多值得品读的地方,本文将从棋王——王一生的“吃”入手,并通过知青生活的饥饿,最终考察阿城笔下的饥饿主题。本文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将从人物之间的关系,讨论阿城笔下王一生的“吃”;第二部分将从第一人称的叙述手法入手,结合知青生活窥看文化大革命这个饥饿时代;第三部分将把《棋王》中的饥饿主题与阿城其他作品中的饥饿主题进行比较、分析,总结出阿城笔下饥饿主题的特征。
关键词:阿城棋王饥饿
王一生的“吃”
“我”是《棋王》中和王一生有最直接联系的人物,“我们”之间的关系从生疏到熟悉也是“我”对王一生“吃”认识从“浅”到“深”的一个过程。“我”和王一生第一次见面是在“我”被送去插队的火车上。在乱得不能再乱的火车车厢内,“我”坐到王一生斜对面,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下棋吗?”在那样一个混乱的环境下还会想着下棋,这已经为王一生的特别埋下了伏笔。对于如此痴迷于下棋的王一生,会不会觉得其他事物,包括吃就不重要呢?王一生给出的回应是“摇摇头”。
“一路下去,慢慢我发觉我和王一生之间,既开始有相互的信任和基于经验的同情。又有各自的疑问。”在一来一往的交谈之间,王一生的疑问主要集中一些关于“吃”的细节上。在《棋王》中提到这样一个关于“我一天没吃东西”问题,王一生刨根揭底最终指出“我”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在这一段交谈之后,“我”开始注意王一生吃的时候。人物之间的关系开始亲密起来,“我”仔细观察王一生吃时候,发现他对“吃”是抱着一种十分虔诚的心态,并且对吃是十分精细的。在说关于“吃”的故事的时候,在王一生意识里“吃”的故事应该有饭,有吃,有家。
后来分别再聚时,《棋王》中关于“吃”的篇幅大幅减少,但仍能从中看出点端倪。插队的生活里,所有人其实都是穷得响叮当,“吃”的问题其实在那些看似平实的生活琐记里暴露无遗,油在那个年代,那个地点是奢侈品,胃酸成了人们的“家常便饭”。两条蛇成为难得的晚餐,面对珍贵的蛇肉,王一生也只顾着吃了。对于脚卵提到的燕窝,大家都感叹“费这么多钱,吃一口腥,太划不来。”由此可见,那个年代的人们对“吃”更在意的是能否吃得饱,而非能否“吃得好”。
王一生的“吃”归根究底不过是在那个特殊时期——文化大革命时期作为人的一种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其实无论在什么时候“吃”都会是人们在意的问题,只是,在这个特殊时期“吃”被不断放大。“半饥半饱日子长”是一种“吃”的方式,一种活下去的方式。吃得是否营养,吃得是否平衡不是那个年代人们所能够思考到的问题,能够有东西吃,特别是有油,有肉的吃是所有人的渴求。嗜棋的王一生也明白“下棋不当饭”,人归到最终目的也只是为的是活。“吃”的问题其实也就是“活”的问题。
知青生活的饥饿
“我”作为文章的叙述者,全文基本上都是以“我”的视角,即有限视角去窥看文革时期的知青生活。有限视角往往带有较强烈的个人感情色彩,且只限于叙述者“我”的所见所闻,而无法明晰他人内心的想法。《棋王》中的“我”便充当着这样一个角色。然而,作为叙述者的“我”尽管无法知道王一生或是其他人的内心世界,但仍然能从他们的动作、神态、语言等获得信息。第一人称的叙述方式无疑是能和读者拉近距离的不二之选,作为一名读者,也可以随同叙述者的目光去了解,琢磨主人公甚至是众多知青们内心所想。
《棋王》从第二部分开始叙写知青生活,白描的手法使得整个作品给人以安逸的假象,也洋溢着人文主义的关怀。在文化大革命这个特殊的历史时期,知青生活似乎成为人们所向往的生活之一。然而仔细品读《棋王》便可看到知青生活中的饥饿时代。
说到“知青”,就先从《棋王》里看看为什么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那么多人选择“知青生活”吧。从“我”和王一生插队的原因看起来似乎有所差别:“我”插队是逃离当时的“留城政策”获得新生,王一生则仅仅是为了“吃”,他说:“一天不吃饭,棋路都乱。”但归结到最本质上不外乎当时的社会已经无法给予人们正常的生活。
“车站是乱得不能再乱,成千上万的人都在说话。谁也不去注意那条临时挂起来的大红布标语。这标语大约挂了不少次,字纸都折得有些坏。喇叭里放着一首又一首语录歌儿,唱得大家心梗慌。”凌乱的车站,大红布标语,记录歌儿,这一切无一不传递出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可怕,正如文章所说的“唱得大家心更慌。”在这个敏感的时期里,就算是家具上都有机关的铝片编号的都被收走了,家具且如此更何况是有些污点的人呢。再看看那些知青们,每月二十几元的工资,确实是一种不错的福利,至少不会让自己饿着,也不用承担太多社会给予的压力。由此看来,选择过“知青生活”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一个不能保障生活的社会是每个生活在其中的人拼命想要逃离的牢笼,文化大革命期间的社会便是巨大牢笼,而“插队”的地方能够基于人最基本的物质生活,它便是“天堂”。王一生说得不错“去的是有饭吃的地方,闹得这么哭哭啼啼的。”
而真正的“知青生活”是否真的如想象的那么美好?阿城用他的笔,让“我”说出了真相。“下雨时节,大家都慌忙上山去挖笋,又到沟里捉田鸡,无奈没有油,常常吃得胃酸。山上总要放火,野兽们都惊走了,极难打到。即使打到,野兽们走惯了,没膘,熬不得油。尺把长的老鼠也抓来吃……”“钱是不少,粮也多,没错儿,可没有哇。”没油。但至少还吃得饱吧?应该觉得庆幸吧?看看王一生,在挠后背时那动着的肋骨,看看大伙吃蛇时候的那份饥渴,油不重要吗?除了没有油,物资生活没有想象中那么丰满外,知青们的精神生活也是极度空虚的。没什么好玩,没书,没电,没电影。去哪里都不容易,只能在一个地方呆着。“无聊”成了精神生活的代名词。由此可见,知青生活也并没有那么如意。但也不让人意外,毕竟这是一个饥饿的时代,物质和精神都极度饥饿的时代,“饥饿”的魔咒在这个时期所有人身上都起着作用。
阿城笔下的饥饿主题
说到阿城,相信绝大部分的人会将他与寻根文学挂钩,没错,作为寻根文学的重要作家,阿城的作品无不体现“文学的根应深植与民族文化的土壤”的寻根文学的主张,阿城一直思索着人的“文化属性”。在《棋王》里“王一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则,自己的追求。在浮世里,“吃”和“棋”是他身体、精神的追求。每个思潮都和当时的社会背景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因此阿城笔下的“饥饿主题”诞生在文革时期也绝非偶然。小说《会餐》讲的是八月十五队里准备会餐和会餐时的情景。在作品的结尾部分,有这么段文字“女人和孩子们早已拥入屋里,并不吃,只是兜起衣襟收,桌上地下,竟一点儿不剩,只留下水迹……一个女人叫起来,往野地里寻去,孩子跟着,被母亲吒住,让兜了两个人的菜,先回家去。”若非缺粮,妇女孩子们怎会有这样的行为?丰盛的会餐背后是更加巨大且空洞的饥饿在吞噬着人们。《炊烟》也是阿城笔下一部关于“饥饿”的文章。在这部作品里,饥饿是直白的,是触目惊心的。“人吃人”这样一种惨无人道的行为,在文化大革命时期也只是人们为求生存而不得不选择的路。
阿城笔下的饥饿在最简单的“白描”里,在最简单朴实的字句里,幻化最强大的力量,直击读者的内心,将文化大革命的罪恶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王蒙说:“美不胜收——口语化而不流俗,古典美而不迂腐,民族化而不过‘土’。”⑨这便是阿城文字的魅力。阿城将文字回归到最本真的色彩,用简练的手法把读者带进每一段故事,让读者的思想融入作品里边。因此,阿城笔下的“饥饿主题”是生动的,是具体可感的,也是让人心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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