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路在战斗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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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子-李增奇叔叔的回忆录《一个小八路的成长》详细记载了他戎马生涯的历史，其中从小跑出来当兵-年解放战争、赴朝参战13-21岁的青少年成长之历史，其成长的战斗经历，正好印证了我父亲在这一段东北民主联军一纵一师宣传队当队长的历史。

因父亲这一时期回忆遗稿在沈阳旧宅家里，暂时无法整理，为不让发小和老战友等待，无奈抄录介绍小李子叔叔回忆文章，因为父亲与小李子叔叔共同度过“三下江南，四保临江的历史，并参加辽沈战役、平津战役，同时年南下的经历也完全一样（只是处所的位置略有差异）。我以后再补录父亲自己撰写的这段回忆录……

啰嗦。父亲的手稿不在上海……

是的。不好意思。

我也很想知道解放战争那段父母的历史，一师宣传队进驻黑龙江的阿城县，怎么招的女兵，我父母是怎么谈恋爱的？

我比你更想知道……下面摘抄“小李子叔叔回忆录第二章《在战斗里成长》段落，寄希望予“小李子叔叔回忆录里能透露点消息，曝个料啥的……在此，特向天堂里的李增奇叔叔致歉，请接受晚辈转载分享历史。

---我的父亲母亲系列（外一）

（原创作者：李增奇）

年8月，是我当兵的日子，也是我脱离父亲去世后继母对我的虐待，自己解放自己的日子。从学校跑出来时，除了穿一身长袄夹裤，一双继母穿过的尖口布鞋，背了一个书包，我的右大腿里还保留下了继母掐下的紫色印痕，当时我们队里有很多同志都亲眼见过的。后来部队里进行诉苦运动，关丽天同志和我都控诉了继母对我们的打骂之苦……

年8月，还是东北民主联军一纵队成立的日子，原来直接接受东总指挥的一师划归一纵建制；年的8月，又是三年解放战争开始的年月，当时万毅任一纵司令，副司令兼参谋长李作鹏；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周赤萍，这期间主要是以《七七决议》（注：陈云主持的临江“七道沟会议）精神为指导，做好发动群众助民生产和进行土地改革和反霸斗争，为此还组织了专门工作队，经过集中分配，集中培训分布到方正、延寿、珠河、宾县、阿城、五常、依兰等县。

我当了小八路

我还招来一个小八路。大个子八路军把我带到了阿城县，住在一个学校里，开始给师政治部的民运科长赵宵云同志当勤务员（赵也是宣传队的教导员）他给我笔和纸教我学文化；炊事员老李叫我认他干爹，我给他磕头，他把一个油乎乎的八路军帽子送给了我，作为认干爹的礼物。后来到了师宣传队我才知道，领我当兵的那个大个子八路军是宣传队分队长刘复章同志，他是漂洋过海的山东老八路。文革时知道他在黑龙江省的某生产建设兵团当政委。有一天我早起后，正在学校的院子里锻炼，有个小男孩儿他看见我穿八路军的服装很神气，便和我说：“我要当兵，要不要？我说“要。这名小兵叫刘顺，比我大两岁，他和我一同转到拉林师宣传队，因为他夜里尿床，他本人也不愿意当宣传队员，就把他转送去师后勤部的卫生队了。

洛靖队长为宣传队指挥（背影）

师宣传队为了配合贯彻《七七会议》精神，赶排了一些文艺节目，我演了小秧歌剧《三担水》里的狗娃，因为我背不下来台词，急得直哭。队长洛靖同志为了哄我，还爬树为我掏鸟蛋。《三担水》剧情是歌颂军民一家亲，鱼水情的，我现在还记住几句快板词：老资格，资格老。人不大，心眼好；到我家，把水挑，挑一担，他嫌少………

为了庆祝年元旦，宣传队还给部队的首长拜年，不失时机地进行《七七决议》政治宣传，我们在驻地为拉林的父老乡亲演戏，跳舞，扭大秧歌儿。我手持五星灯跳呀唱呀，高兴的不得了。翻身农民也连唱带跳，场面动人，热闹非凡。小时候在家哪见过这种情景，这是因为解放了，真的感到人民当家做主了，发自内心对共产党八路军的感激之情，才有如此动人的场面。我从此再也不受后妈的打骂之苦了……

解放战争时期（父亲手迹）：

一.一纵一师文工队一下江南后，全队派往佳木斯部艺学习，称之为“东北部艺学院第一期，乘火车前往时的照片；

二.洛靖在指挥秧歌队高唱解放区的天及自编的贺年词，感谢驻地党政机关及广大人民群众。冒着敌机骚扰在广场演出。

这张照片（上图）给了小李子叔叔用在了《一个小八路的成长》回忆录里。一所列的乘火车去佳木斯的照片还在查找（待定）。

这年的冬天特别冷，真是滴水成冰。我背着三八马枪走八里路，去前村的师通信连教唱歌，因为棉帽子没系好带子，耳朵冻出一个大泡。交唱的歌曲是《火箭炮》说打就打，说干就干，由于我个子小，战士们看不见我打拍子，是连长把我抱起来，站在凳子上指挥教唱的。

回到师部驻地时，经过前街看见从老乡家走出两名女兵，她们穿得非常得体的军装，扎着一样大小的辫子，打绑腿，看起来很精神。后来知道他们是军文工团的杨森和金英。她们那种年轻花一样的英姿，深深的印在我这刚穿上军装小兵的脑海中，羡慕他们比我大不了几岁，能在军文工团工作，而且又是个小女兵。

回到宣传队驻地房东老乡家，张宪启分队长说：“小李子你辛苦了，耳朵都冻坏了，今天晚饭有椒子吃。我以为有饺子吃，等到开饭时去伙房打饭，不见有饺子才明白是辣椒，真的是空欢喜一回。晚上睡觉前作曲家胡果刚同志下部队回来，与我们住在一起，有幸和我聊天，给我画像，我心里真是美滋滋的。能和这样的名人零距离的接触，感到实在荣幸。这样的故事至今还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里。

小李叔叔拨弹西洋弦拔乐器“曼陀林

三下江南

年12月下旬，盘踞东北的敌军，经过一番准备，便按照“南攻北守，先南后北的方针接连进攻临江，妄图一举歼灭南满我军主力。面对敌人的进攻，我军发起了“四保临江三下江南的作战，年1月3日部队从拉林出发；1月5日在榆树县南秀水甸子踏冰越过松花江；1月6日到达其塔木与九台之间的八家子、张麻子沟一带，我们的战士在呼啸的寒风中进军，全然不顾严寒透骨。

一下江南期间，宣传队集体去了佳木斯部艺集训，住在新华书店的楼内，当时楼底地下室还押着一些日本战犯。部艺二胡老师刘维忠，表演化妆老师王地子，作曲试唱老师赵挥（《宣传队之曲》作者），我就是从这时和老师学习弹拨乐器“曼特林的。经过短期学习能弹奏《寄生草》《北风吹》等乐曲。

洛靖队长来信节选（.4.20）

中南部艺（前身）集训情况

……你问去学习的事，那是在年初，“三下江南，四保临江战役前，在拉林过完新年，咱们扭秧歌给政府机关拜年之后，全队乘火车去了佳木斯。那是“野司在后方办的一个训练班，是专门培养主力部队文艺人才的，也就是中南部艺现代的军艺前身……我们一师文工队是真正的第一期毕业学员（当时一师为野司直接领导和指挥）。（全体）在佳木斯过了一个简朴的春节。

训练班那时由王地子负全责（解放后任过中国杂技团团长）；严克教音乐（作曲）；于真、郭芳英排小戏（戏剧）；张双虎教乐器，你一定能记得吧？

学习班学习了广场秧歌剧《兵夫关系》《军民互助》《牛永贵负伤》，回到部队之后就可以向部队正式上演一台晚会了，部艺功不可没啊！查到教舞蹈的是胡果刚、丁诺，后来一直跟咱们去扶余县的驻地，随队辅导。

一师与七旅文工队合演话剧李闯王

……咱们于年9、10月份在阿城和七旅文工队组成“17联大，组织排演话剧《李闯王》后又转拉林举办一期全师文艺骨干训练班。排练《李闯王》时期，你已经参军。民运科长赵宵云兼任咱们队的教导员，就住在法院那个套院，和女子中学校舍中。你经常给赵教导员去买茶叶，等到拉林时宣传科李永祥干事来队帮助指导员工作。那时从五支队调来赵野石，赵飞升他们一批新生力量；还招来了图兰英、左萍、赵乃源、关丽天等几个女学生参军，军师领导干部如直工科苗敬芬青年干事也在队学习（文革后任陆军38集团军政委）。

在阿城时还经常和松江文工团（东北鲁艺文工二团）肖汀、王卓他们交流经验，还有沙鲁特所在的独二师文工队也经常在业务上有来往，他们来咱们南下到湖北的钟祥县，也排过这出戏，是白克威演的那个叫娟子的小保姆，台词说的尖声尖气的，大家常学她……

实在佩服我父亲的记忆力，历史事件和时间，事件中的人员姓名，从入队到以后分配去向记得那么清楚。

那时候咱们艺木水平不高，许多最基本常识都不太懂，我一个人单枪匹马的紧忙活，想把工作干的好上加好，拳打脚踢的总算过来了。后来你们一批年轻人业务上成长很快，多数都已成为知名人士，我感到十分欣慰。说这些无非想给你提供点参考资料，把回忆录写得更加完美些……

80年代李增奇与李永祥指导员留影

老队长对我的成长进步做了大量的工作，就像园丁一样，全方位呵护是看着我长大的工作是领导生活上是老大哥，学习上是老师，是我们很多老同志非常敬重的一位老领导老队长。我今天能写出来回忆录，就证明了老队长、老科长们对一个小八路在成长过程中是费了多么大的心血，他们注重在工作实践中，对我的锻炼培养学习去连队教唱歌曲，以及为战士们读报等工作，尤其是在排演的一些新创作的节目中，去学习文化知识。

父亲照顾小李子叔叔，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成长的影子，从15岁的小侉子到分队长，在苏北新四军的成长，都有年长的老同志、老首长关心呵护。

赵霄云科长在我参军的第一天，他就亲自给我拿纸笔，教我学习文化，真是功不可没，这是在解放军大学校里，经过战争洗礼才可以拥有一份毕业证书。我愿把这份写的自己仍不太满意的回忆录献给己先离开我们的那些老首长和战友们……

赵霄云科长（二次战役师团政委）和栾凤霞（师宣传队员）

文艺集训正值冬季，最冷的时候，屋子里没有炉火，吃的是白菜汤大饼子大咸菜。站在楼上往楼下吹口水，泡泡一出口就冻成一个冰泡。当年，我们几个小鬼还去捡子弹，把弹头取下火药放花炮玩，还用钉子砸弹壳底火儿听响。集训后，宣传队又回到拉林，有一天我们几个小鬼去洗澡，正在玩水的兴头上，突然走进来一个便衣老头叫我们快点儿洗，说师长一会儿也来洗澡。我们刚穿好衣服，就看到师长梁兴初带着他的随身警卫员进了屋，师长是执行二下江南战斗任务后回到拉林的。

3月7日，部队三下江南进行反击作战，国民党军全线后撤，民主联军追击先后于靠山屯、郭家屯地区歼灭了87师一部和88师全部。宣传队随战斗部队一起过江参加护理伤员，伤员都分散在老乡家里，我负责护理的伤员，其中有一名伤势很重，炮弹把他脸部都炸得没有模样了，只见他从嗓子眼儿往外冒血泡，这位重伤员要用小勺一口一口喂他吃饭，当晚睡得在他的身边，等到第二天清晨起来，发现他已经离开了我们。

我去伙房给伤员打饭回来的路上，敌机发现了目标，就向村里扫射，机关炮的子弹打在我的四周，我脱下棉上衣把饭盆盖上，免得泥土溅到饭盆内。这是我第一次遭遇飞机扫射，心里确实有些害怕。等我把饭菜打回老乡家时，伤员们都说小同志不简单，不怕敌机扫射给我们打饭，我们要向领导反映表扬你给你记功。“三下江南是我参军后第一次经历的战斗，郭家屯和姜屯战斗下来的伤员多是重伤员，一时转运不下去，当我趴在老乡家的窗户往外看，铁路高处有国民党很多散兵把公路弄得烟气杠杠的。我哪见过这种场面，心里有些害怕，担心这些散兵进到村里。伤员们看出我的心事，给我壮胆儿说：小同志，不要怕，这是林总运动战，打得国军蒙头转向找不着大部队了……

宣传队宋殿平同志，刚从军大分配到前方，因他的出身不好，想表现积极些，自己把从家里带出来的毛衣、毛裤、毛袜等物品，还有些钱交我分发给大家。但人多物少，我又将分发的那份因伤员已经死了，重新分给没有得到的伤员，同志们穿上衣服热乎乎的，都十分感动。

战斗结束才知道“三下江南战斗中我们二团团差点把杜聿明活捉了。战斗打响之前，师侦察员窃听到敌人的电话，说今晚有重要人物过大关，要经过中长路……当汽车由远至近，开着大灯进入射击圈时，连排指挥人员怕打错了，没让开火，结果把杜聿明乘坐的汽车给放跑了……

我们一师是纵队的第一梯队，师领导要求全体部队加快行军速度，发现敌人要猛冲猛打猛追。各团按照原部署，向被围困之敌发起猛攻，这次战斗共毙伤敌人余人，俘敌团长以下官兵余人，缴获了一大批武器弹药和物资。

3月13日，一师部队进到农安以南地区后，又歼灭国民党新六军22师66团一个营，随即挥师北上，驻扶余县朝阳屯休整。至此“三下江南作战胜利结束，部队进行了总结。宣传队有位老同志，李德新他将发给他的一双靰鞡鞋在市场上卖了一块两角钱，买回来自己喜欢的白玉牌香皂，两盒牙粉，一包点心，结果被上士发现关了他的禁闭，还罚他给老乡挑水，受了纪律处分。

冬季攻势正式结束，宣传队没进城，直接去了四平以北梨树县。在这里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欢迎从国民党部队过来的军乐队人员。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天师首长来看望这些人员，在乐队指挥高永海的带领下，全队吹奏了军乐曲-分列式。演奏前忙坏了打大鼓的陈凤翔，出城时忙乱中他将大鼓棰弄丢了。无奈，只好把老乡的笤帚疙瘩借来，当敲大鼓的锤子……

这些新解放的同志到来，为宣传队增添了新生力量，尤其是乐队中管乐部分。我就在这时开始学习吹小号，早起晚睡的练吹奏，进步很快。在辽沈战役结束过山海关时，我已可以参加全队的演奏，到平津战役过江后，我已成为乐队的一名小骨干了。解放过来的乐队同志业务能力比较强，基本功扎实，也都出身于贫苦家庭，我的入党介绍人高义同志就是一位好大哥，行军时替我背东西，有困难他来帮我。小号老师高永海同志，高喜山同志在抗美援朝时牺牲在朝鲜瓦洞……

在此期间，军文工团和三个师宣传队进行了文艺集训，38军的军歌《钢铁的部队》就产生在集训中。是小星作词，吕骥、刘炽作曲。在联欢会上，他们二位老师首唱的这首军歌，我们对二位老师看曲唱歌水平都很惊讶。这次集训的时间很长，军文工团的白辛、高兰同志也分别给全体成员上了表导大课。38军军歌主题歌词是：钢铁的部队，钢铁的英雄，钢铁的意志，钢铁的心……他们几位都穿着军领导送给他们的缴获国民党战利品-美式风衣，其中刘炽同志在联欢会上吹竹笛，演奏了几首陕北民歌，印象很深。他还邀请洛靖队长和李永祥指导员上台一同演奏竹笛《陕北民歌》。时隔近30多年的年，刘炽与贺绿汀、李凌、时乐蒙、张肖虎等音乐家又应邀前来参加东北三省长春音乐周活动。重逢时我和他们谈起了四平解放后38军文艺集训队在梨树县天主教堂，与他们几位回忆谱写38军军歌，并当场试唱的往事……

梨树天主教堂资料

年有法国神甫始来梨树购地建堂传教。始建堂时，仅有两排青砖瓦房；年梨树天主教划归四平教区，隶属东北教区沈阳；年大同元盖5间本堂办公室；年梨树天主堂落成西式建筑，是法国人德约瑟建造的；年，梨树天主教建堂50周年纪念，有千名教徒参会。年前后，外国天主教的神甫都撤回本国，梨树教会乃告停。

（网络下载照片系综色调）

年6月15日，“东总在吉林召开了师以上干部会议，会议集中讨论了东北的政治和军事形势，提出了夺取大城市的任务。吉林会议后，一纵部队西移到长春以北的九台县一代休整并开展练兵。为配合部队的教育，师宣传队排演了《为谁打天下》歌剧。宣传队的实力增强了，乐队在演奏该剧的前奏曲时，已有管弦乐队的效果，管乐双管有余，演员的表演歌唱能力也有了进步，从舞台的布景，灯光效果等一系列综合水平都具备了进入大城市正规舞台的条件。《为谁打天下》歌剧的演出，对部队的教育很大，演出受到欢迎。剧中人物喜生子，由杨喜章同志扮演，他将人物形象刻画准确，给观众留下印象深刻。战士们观看演出时，异口同声的喊出给喜生子报仇！不忘阶级苦……

同时，师与师的宣传队还进行了互换交流演出，我们去了驻卡伦的师演出；师演出了《刘胡兰》歌剧。交换演出进行了两个多月时间，此时已完成围困长春的战斗任务。在九台每天都有从长春出卡子的难民，这些难民在围困期间都饿得不行，因此有不少人出了卡子后因暴食而撑死了……

在贯彻纵队政治工作会议精神时，着重解决领导思想问题；战士的家庭观念问题；发扬艰苦奋斗传统作风问题；以及加强行政管理问题。

有一天我们分队开会讨论联系自己思想实际问题时，我们分队长说到激动时，竟将事先准备好的菜刀拿来当场砍了自己的右手小指，现在想起来他的做法简直不可思议。为表示决心何必非要做出如此傻事呢？

（部分图片从网络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