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锦新样季红真阿城笔下的ldquo
2022/5/19 来源:不详白癜风医院咨询 http://m.39.net/news/ylzx/bjzkhbzy/
编者按
阿城在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文坛,可谓横空出世。他“简直像一个大故事篓子,从容不迫地为人们讲述着各种各样的故事”,而且以其独到的语言与叙事风格,开创出一片小说美学的新天地,为紧跟而来的“寻根文学”吹响了前奏。文学评论家季红真,当年就为阿城的出现,写过一篇扎实、到位的评论,值得重温与回顾。
宇宙·自然·生命·人
——阿城笔下的“故事”
文季红真(原载《读书》年期)阿城冷不丁地冒了出来,简直像一个大故事篓子,从容不迫地为人们讲述着各种各样的故事。他全部的作品都采用朴素得近于古老的故事叙述方式,平铺直叙,时序自然,情节线索简洁单纯,却带给人无尽的韵味。像一支支旋律平缓而沉积着世代平凡人生内容的古老谣曲,平和中引发着普遍的审美共鸣。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小说以众多的流派和五花八门的形式技巧,令人目不暇接。生活越来越紧张的节奏、现代人越来越骚动不宁的内心世界,与越来越复杂的小说形式之间,显然有着某种同构对应关系。在这一片纷纭繁荣的气象中,阿城的小说却以其朴素的故事和比故事更朴素的叙述方式,开出一片美学新地,这是极不容易的。何况他对表达民族文化氛围,使中国小说与世界文学对话的自觉努力,本身就代表着一部分青年作家们的共同努力,预示着一个正在兴起中的文学流派的成熟。这也使他的小说具有独特的研究价值。(阿城像,丁聪画)阿城小说引起的普遍反响,可以追寻到作品中所浸透的民族文化的浓厚氛围,感觉的丰富、情绪的节制与意旨的含蓄,这些都在民间口语的独到运用中见出风格。俗中见雅,扑拙得近于瘦瘠而又遍布机巧,使人读来妙趣横生。也可以追寻到生活越来越繁忙的现代接受者,有逆于纷纭变化极不确定的社会生活,寻求内心稳定和精神平衡的审美心理需求。但更重要的,是他笔下的故事所传达出的,源于现实人生之中,又超于现实人生之上,对世界人生的整体理知。而民族心灵的形式与现代意识的有机融合,则造成了他个性化的感知方式。他面对一个逝去的时代,以智者的幽默掩盖起心的沉重,在普通人真切平凡的人生状况的描述中,升华出对宇宙、自然、生命、人的玄思默想。正是这些深层的意义构成了阿城小说内在的意韵,带来韵味隽永的美学效果。
一
阿城讲述的全部故事,几乎都是以第一人称叙述,于是,“我”便是他的作品中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艺术形象。这是一个明显地带着作者自己影子的形象,也可以说是作者艺术化了的自我形象。“我”生长在都市,中学未曾读完,便“文化革命了”。“我”和王一生、倪斌(《棋王》)、来弟、老黑(《孩子王》)、李立(《树王》)们一起,从四面八方走上上山下乡的漫长道路。“我”并不曾有过惊人的壮举,也没有什么匡时济世的伟大抱负,似乎只是被动地随着时代风潮沉浮,在无法选择的命运中,默默地注视领悟着自身以外的广大世界。而正是这一点构成了这个人物不同于其它知青形象的重要特征。阿城著,《棋王·树王·孩子王》,人民文学出版社年版(来源:doub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