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王,教育的意义在于启迪人心,核心

2024/1/26 来源:不详

阿城的“三王系列”(《棋王》、《树王》、《孩子王》)当属《棋王》的名声最大,《孩子王》最不知名,故事简单明了,篇幅不长,以知青生活为背景,讲述了老杆儿从生产队调到学校教书的一段经历,以老杆儿的所见所闻反映当时的社会风气和教育体制,无论从人物对话、形象刻画还是主题渲染方面都是当时文坛的佼佼者。论起改编效果,《孩子王》是“三王”中当之无愧的冠军,作为陈凯歌的第三部导演作品,让世界看到了云南勐腊县得天独厚的自然景色,这其中离不开顾长卫独树一帜的“长镜头”风格,也和陈凯歌当年和阿城一同去云南下乡有很大关系,他们共同体验过属于那里的风土人情,并深刻理解那片土地孕育的文明。为了拍好《孩子王》,陈凯歌还曾特意返回那片熟悉的土地,他说“如果从娱乐性、老少咸宜的角度来衡量《孩子王》,它完全是一部失败的片子,使我难过的是,我认为心灵上最受震颤的那些主人公的话,在大部分观众听起来竟觉得无动如衷,认为无关紧要,现在的剧场效果使我无法理解”,陈凯歌想要拍摄的是一部具有“严肃文学”类型的作品,而《孩子王》随着时代的变迁也逐渐表现出了它强烈的时代特色和深刻主题,尽管《黄土地》确立了陈凯歌的国际地位,但他还是坦言“我最喜欢的是《孩子王》”。本文将从人物塑造、镜头语言、物品意象和主题渲染四个部分带领大家领略这部埋藏已久作品的独特魅力,体会属于那个年代的教育制度和风土人情。01、将老杆儿的行为外向化,通过语言和行为强调人物的朴实风格,赋予人物内心独特的气质和内涵,将哲理性反思融入影片之中,探讨教育制度的可适性。陈凯歌曾在《我拍孩子王》中提过“我们对作品中可以产生内涵的一切都是须臾不能忘却的。这是因为我们把电影看作是严肃的创造,看作是我们心灵的外现,因而是丝毫不敢苟且的”。阿城的小说叙述平淡如水,没有复杂的结构,而是通过故事来推动剧情的发展,电影则多了几分变化,将主人公老杆儿的行为完全外化,通过语言和行为进行强调。比如老杆儿的任命其实带有几分戏谑的味道。作为一个高一没毕业的文化青年,一纸调令将他调到了中学上班,而且教的是初三,为此,他和朋友们说“我才念了几年书,现在竟要去教初三。世上的事很难说,什么人能干什么事真说不准”,老黑随即调侃到“大概我也能教”,老杆儿给予了肯定回复“肯定”。来娣是小说中极为出色的一位女性,她点出了孩子王的关键“没有字典,当什么孩子王?拉倒吧!老娘倒是有一本”,而老杆儿想要字典的前提条件竟然是给来娣安排一个音乐老师的工作,她说“老杆儿,你回去跟学校说,就说咱们队有个来娣,歌子多得来没处放,可以请她去随便教几支”,影片忠实还原了这样的对话场景,老杆说“我又不是领导,怎么能批准你去?”可结果是老杆儿答应帮助来娣做一首歌的词,让来娣来教孩子们歌唱。他们的行为都是发自内心的真诚,为的就是孩子的教育发展,不抱有任何功利的思想,这种朴素的行为朴实无华,将老杆儿与朋友们的关系以及朋友们真诚而幽默的性格特点刻画的淋漓尽致。老杆儿所有的想法都是由语句和行为承载的,他给孩子们上课,要求孩子们字要写清楚、正确,写作文随便写什么,就是不要抄,因为“社论里那些没用的”,从懵懵懂懂开始,老杆儿发现孩子们竟然有很多生字不认识,到逐渐了解到孩子们的想法,进而寻求适合他们的教学方法,他说“我一气说了许多,竟有些冒汗,却畅快很多,像出了一口闷气”这些都是自己想法的缩影,告诉观众自己已经逐渐适应了教育的要求,认真思索教育的方式方法。老杆儿在小说和电影中都是极为朴素的,他虽然有些胆怯但却非常高兴能够成为人民教师,当发现原有的方法不适合时,果断采用了学生们喜闻乐见的教学方法,这并不是呆板的填鸭式教学,而是因地制宜的点对点教学,他说“学就学有用的,教就教有用的”,这些都是他对自己经历的思考,也带给观众一种别样的反思。02、运用独特构图方法,强调黄昏、晨雾和夕阳,利用影像视觉赋予小说没有的文化和生命象征,加强红土地的自然之美,利用多组长镜头展示乡村的孤寂与繁荣。在影像方面,顾长卫是一把好手,他根据导演的要求展示了特定环境下的意蕴场景,为塑造人物形象,表达人物特点达到很好的效果。这表现在了构图方法和场景展示上。影片采用了五分之一的构图方法,画面按照4:1的比例分割为两个部分,比如老杆儿教孩子唱歌的场景、学校的外部环境等。辽阔的天空在青山绿水间显得格外悠远,而在其中的人物却有种渺小和压迫感。其中的画面既有中幽静的空间感,又因为孩子们的嬉闹而多出几分俏皮吵杂的感受,在阳光的照射下,老杆儿步入教室,学生们一本课本都没有,夜晚黑暗中的烛光映衬着孩子们热爱学习的心境,可是老杆儿对于县里缺乏的教材却无能为力,反映出对现有环境的深深无奈。陈凯歌把环境分为四种:暴烈的太阳、浓浓的晨雾,夕阳的逆光和黑得发青的夜。重点放在了夕阳、晨雾、夜晚等场景上。浓雾表明自然的环境特点,与曲折的山路、朦胧的意识交相辉映,表现出校舍“静谧、温润”的特点。夕阳则与群山、枯树形成映射,从此处可以看出孩子王孤寂的内心以及孩子们迷茫的心理。深夜赋予了人物更多的凄凉感,在三者的渲染下,一切变安静、舒适,这是乡村的一大特色,与孩子们的成长彼此交融,构成了唯美的场景展示。这些视觉影像在小说中极少体现,赋予了场景一种文化生机,正是这片土地孕育了这里朴素的人民,形成了蓬勃向上的生命朝气,人物也在这样的环境中诠释了生命的意义和教育的力量。影片中的红土地也别有一番味道,为了刻画出“通天路”的效果,陈凯歌特别找人从多公里拉来了红土,铺满了多平方米的校园,成为了影片中那条长长的通往决定人生命运的学校的必经之路。影片中还使用了大量的长镜头,从开头一分多的远景长镜头开始,镜头保持了一种外部凝视的状态,虽然有部分观众反映长镜头的加入让影片显得有些沉闷,但导演追求的正是这种灰暗色的基调,这些镜头充满了神秘色彩,承载了很多独特的韵味,表现出乡村的孤寂与繁荣。03、符号化的表达方式揭示了影片的文化内涵,将“水牛”、字典、树木等抽象物品隐喻深意,使影片表现出强烈的指向作用。影片中充斥了很多表意物品和戏份,每一种物品都代表了一种文化符号,让影片具有了独特文化意味。比如其中有一段关于放牛娃的镜头,在当地人的眼中,牛是一种很倔的动物,你打它,骂它,它就是长了眼,慢慢吃它自己想吃的东西。于是诞生了一个错字:上面是牛,下面是水。在影片中这个字出现了三次,第一次是老杆儿在抄写的文字中,王福在黑板上划出了这个字,表明他不认识这个字;第二次是老杆儿给同学们讲撒尿喂牛的故事时,重新写出了这个字;第三次是影片结尾时的空镜头显示了这个字,这种意向指代是导演刻意为之的,借此来表达对于教育、文化的思考。在老杆儿撒尿的时候,牛是爱吃咸的,尿是咸的所以就会撒尿喂牛。对于老杆儿来说,这是知行合一的表现,因为这段亲身经历的事情让他创造出了这个字,这个生字其实就是老杆儿说的不要抄社论的体现,自己的感受要比书本上的表达来到真切。老杆儿要摒弃的是现有教育制度的枷锁,用真实生动的例子让孩子们感受到自由自在的有趣灵魂。老杆儿问放牛娃”你是哪里的孩子?你念书妈妈?”放牛娃的答案是“不念”,放牛娃在教室里肆无忌惮的乱写乱画其实就是对现有制度的不信任,而那些循规守矩的孩子们因为接受了“正统”的教育显得畏手畏脚,甚至以之前老师的教学方式来引导老杆儿应该如何去做,可以发现这些孩子们的思维已经发生了僵化的现象,因此此处是对这种教育方式的批判。字典在影片中也是特别重要的一处影射,它代表了文化和孩子们的态度。王福和老杆儿打赌赢了字典时,老杆儿并不承认这一胜利,他说“王福,字典是我送给你的,不是你赢得我们说好的,是你昨天写今天的劳动,你的作文虽然是昨天写的,可劳动也是昨天的,记住一件事,永远在事后,这个道理是扳不倒的”,为了赢得字典,王福提前进行了劳动,可这种方式在老杆儿眼中是违规的,这也是人生之路的暗示,一定要走正路,避免因为鬼迷心窍而尝试走一些捷径。老杆儿之所以要送字典,欣赏的是王福为了文化而做出的努力,这种努力就是对未来文化之路的尝试,就像来娣问王福“字典抄好了又怎么样呢?”王福的回答是“初三毕了业,我就会队上劳动,抄好了,就带回去,以后还有更大的字典,我还要抄”,这样的回答无非的发人深思的,字典象征了生活中社会的准则。老杆儿最后被调离了中学其实象征着教学尝试的失败。可是与小说不同的是影片最后老杆儿给王福留下的话是“王福,今后什么都不要抄,字典也不要抄”,这其实就是陈凯歌对于当时制度的批判,不希望孩子们继续那种毫无希望的无效尝试。04、对教育制度的探讨、人性的复杂和乡村的美好形成强烈对比,影片想要探讨的是属于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童真与当时教育体制之间的矛盾冲突,启迪观众对文化内涵的反思。在整个故事中,教育制度无疑存在着巨大的漏洞,老杆儿一纸调令调入中学因为在所有人的学历中,他是最高的,所以才把最艰巨的任务给了他。一开始老杆儿心中是抵触的,可是当接触到他们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对他们的教育是畸形的,作为学生,没有书本,只能靠着老师一笔笔的写,学生一笔笔的抄来完成文化的传承,这是极具讽刺效果的。王福父亲是有着强烈责任感的,小说中详细描述了他一个人去领一个队的口粮,力气大干活快,因此在家里的时候地位高,吃饭多,影片则暗含了王福会走上父亲体力劳动的老路,尽管王福对于文化学习是最上心、有天赋的,但却仍然要走上父亲的老路,这反映出对于农村孩子来说阶层的固化,想要脱离这片土地,只有像老杆儿一样多读书,走上一条知识改变命运的道路。但是老杆儿的结局却是悲惨的,他本不愿脱离这群孩子,可是他来的匆忙就像他走的慌张,很明显,他的教育思路与学校发生了碰撞,所以县上来人说,“你可以回到原来的队里,当然如果不愿意也可以调到别的队”,原本的命运改变之路就像之前朋友们调侃的“我有能当老师”那样充满了戏谑感,真正为孩子们服务的好老师无法得到重用,下一任老师可以延续的仍然是刻板的旧有观念,而孩子们的命运也终将与他们的父辈如出一辙。可以看到,在顾长卫镜头下的乡村千百年来都没有改变他们的容颜,时间的沉淀似乎在这里并不起作用,与人性的复杂构成了显著的差异,影片中的孩子是纯真善良的,面对老师和知识,他们保持着最虔诚的敬畏,孩子王身上有着《放牛班的春天》中克莱门特一样的朴素价值观。他们没有尽善尽美的人格魅力,却在与孩子们的相处中发现他们身上的闪光点。影片最后陈凯歌用无数烧焦的树干与阿城的《树王》发生了横向联系,那些知青们没有烧完的树木其实就是这些被传统教育体制束缚的孩子们,他们被传统体制浸染多年,已经失去了原本天真的样子,在重新审视这段经历的时候,观众们会发现其中暴露出的种种教育、文化问题,那些被烧焦的树木,不正是已经被戕害的孩子们思维的体现吗。结语:《孩子王》中的符号化意像和镜头语言都很好表达了作者对文化的见解。就像陈凯歌说的“孩子王教学生的不是知识,也不是要学生向他学,而是要让他们成为一个独立思考的人,事业就是影片中唱的:脑袋在肩上,读书靠自己”,孩子王其实就是传统文化的继承者和发展者,他肩负着民族发展的重任,却又因为特殊的原因而止步于此。影片其实就是一个“理想天国般的乌托邦”,想要探讨“真理在什么地方,内心世界与现实之间的症结和解决方式是怎样的”,影片表现出了一种克制和含蓄之美,被一种隐秘的氛围所萦绕,紧张压抑的氛围甚至会让观众无法呼吸,这都是故事本身所散发出的深刻寓意和强大的内涵承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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