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树王那棵树,我想证明它还在

一

阿城，钟阿城，上世纪49年生人，作家，编剧。

说起他可能熟悉的人不多，《聂隐娘》想必是听过的，他是此剧的编剧。

《树王》是短篇，还有另外两篇，写作顺序是《树王》、《棋王》、《孩子王》，发表倒是《棋王》拔了头筹。这三篇写的小故事，发生于70年代的特殊时期，描写了动乱之下的人情、人心、人祸。

阿城对《树王》是不满意的，这成了他创作经验上的一块心病，后来又成了他发表经验上的一块心病。

但，我还是喜欢。

二

这篇文章，看似说的砍树这件事。

一群上山下乡的知青，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高喊着“建设祖国，保卫祖国”的口号，任务就是把莽莽大山里的原始森林砍掉，再开垦梯田，栽种上有用的树苗。

什么是有用的？谁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需要改造，这是个伟大的事。

现在来看这个事，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

那个时候，这样的事还少吗？

年轻人怀揣着无处释放的热情，高举着手中的红色语录，推嚷着、呐喊着，化作点点繁星落向全国各地，心中的那团火终于燎遍了整片原野。

三

那树呢，它有什么错。

它已矗立山巅几百年，巨大的树冠荫蔽着一切依附的生命，与山川共雨露，伴星辰同呼吸，如此，而已。

树王万万没想到，手把手教出来的磨刀技术，竟是用在了那棵大树身上。

树王说，“这棵树要留下来，一个世界都砍光了，也要留下一棵，有个证明，证明老天爷干过的事。”

他想阻止，但不能。

在狂热的人面前，所有的一切必须缄默。

于是，树倒下了。

树王也倒下了。

四

这砍的是树吗。

这是活生生的人啊，一个有自主思想、清醒认知、独立于时代的人，他终于成为那把刀下的牺牲品。

没有人意识到树的倒下意味着什么，人们欢呼着，终于砍掉了那棵顽固的树。

事后，暗暗的后悔着，沉默着，却又不敢出手拦阻。

这是时代硬压在每个人身上的烙印。

这是时代赋予人的盲。

这是时代的痛。

本文由豆儿彭原创，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