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说它是中国大陆八十年代开始有世俗之眼
2022/9/20 来源:不详作家阿城这样评价它:中国大陆八十年代开始有世俗之眼的作品。这便是汪曾祺先生年创作的短篇小说《受戒》。
汪曾祺,江苏高邮人,中国当代作家、散文家、戏剧家、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
他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
在小说的开始,他这样写到:
明海出家已经四年了。
简单的一句便是给人以无尽的遐想。让人不由得思索,明海为什么出家当和尚?当和尚的四年里又发生了什么?由此,关于明海出家的故事也就慢慢展现在我们眼前。
庵赵庄有座荸荠庵,实际上它叫菩提庵,可是大家叫讹了,叫成荸荠庵。连庵里的和尚也这样叫。
众所周知,和尚住的地方叫庙,而尼姑住的地方叫庵。当两者互换,就显得不伦不类,特别奇怪。当传统的规矩第一次被打破时,就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的家乡出和尚。就像有的地方出劁猪的,有的地方出织席子的,有的地方出箍桶的,有的地方出弹棉花的,有的地方出画匠,有的地方出婊子,他的家乡出和尚。
和尚,本应是清净六根、了却尘世的一种修行。它应当是隐秘的,清雅的,高深的。然而在这里却和劁猪、织席子、箍桶、弹棉花、画匠,甚至是婊子放在了一列。
一时间,佛道的崇高和平凡世俗形成了强烈的冲击和对比。和尚变成了一种有目的,有功利的职业,一股烟火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荸荠庵的山门里,有这样一副对联:
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
开颜一笑笑世间可笑之人
一句容天下事就让这里仿佛变得有无限可能。笑世间人则满是浪荡潇洒的感觉。细细品味,人生的道理尽在其中。一容一笑间,又有什么事不能放下,有什么错不能容忍。
有一个老和尚,他是个很枯寂的人,一天关在房里,就是那“一花一世界”里。也看不见他念佛,只是那么一声不响地坐着。他是吃斋的,过年时除外。
有意思的是,前面描述了一位虔诚求道,一心向佛的高僧形象。而吃斋二字又瞬间拉回现实,高僧又转而变成了烟火世界里的普通人。同时,过年时除外的吃斋,倒是多了几分讽刺的意味。外表的装饰下,吃斋念佛的心显得也不是那么虔诚了。
这个庵里无所谓清规,连这两个字也没人提起。佛教里讲究五戒,即是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但在这里,这些讲究却不存在。
明海的舅舅,仁山负责管理庵内的账簿,教明海念经,深谙佛门的升迁之道。
仁山的二师弟叫仁海,最令人震惊的是他有老婆。
仁渡是仁山的三师弟,每到过年的时候,杀猪这件事由他来完成。
在这里,和尚可以杀生吃肉,可以喝酒,可以骂脏话和赌博,全然就是市井小民般的生活。他们念经,供佛,又显得格格不入。
人间的烟火气弥漫在庙宇之中,宗教并没有改变人的思想观念,它完美的和凡俗融合在了一起,真实又普通。
同时,明海去受戒佛门净地善因寺,也与世俗红尘一样,没有什么不可逾越的鸿沟,充满了人间的情趣和生机,和尚成为一种被大众所认可的平凡的职业,彻底的与普通的凡俗世界接轨。
作者在这样的背景下,描述了一个温情浓郁的人性世界。
佛教不在超然入世,而是和民间相联通,表现了一种积极入世的生活理想,突出了民间文化中乐观向上的精神底蕴。正是在这种世界中,明海与小英子的爱情才变得顺理成章,没有受到任何外界的阻力。
就如作者所说“写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这个宛若人间仙境的桃花源,恐怕也只有理想的梦境里才有吧。
在小说的最后,小英子划船送明海去善因寺受戒。数天后,小英子又划船把接受过戒的明海回庵赵庄。在回来的路上:
小英子忽然把桨放下,走到船尾,趴在明子的耳朵旁边,小声地说:
“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
明子眼睛鼓得大大的。
“你说话呀!”
明子说:“嗯。”
“什么叫‘嗯’呀!要不要,要不要?”
明子大声地说:“要!”
“你喊什么!”
明子小小声说:“要——!”
这时候,在这水上的人与事,也都有了水一般的柔情,在这片河面上荡漾开来。小和尚明海与小英子之间天真无邪的朦胧爱情,不由得让人心生向往,也想去寻得这一份美好。
关于他们的爱情,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也没有哀怨别离。有的只是一份平平淡淡,顺其自然。这种清新纯洁的爱情,是那么的美好和天真,其中更是蕴含着作者对生活、对人生的热爱,洋溢着人性和人情的欢歌。
细细品读,理想的美好和现实的生活仿佛一下子缩短了距离。故事仍然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等下个夜晚,时空交错,我们再次相遇。
感受最简单唯美的爱情,保留一份对生活的热爱,勇敢的去前进吧。
汪曾祺先生的《受戒》,不可错过的一本好书。
(本文部分图片来自于网络,如有侵权敬请原作者联系我们处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