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名作家谈阿城阿城的正确打开方式
2022/8/3 来源:不详白癜风最好的医院 http://m.39.net/pf/bdfyy/bdfjc/
王朔谈阿城:阿城,我的天,这可不是一般人,史铁生拿我和他并列,真是高抬我了。我以为北京这地方每几十年就要有一个人成精,这几十年养成精的就是阿城。这个人,我是极其仰慕其人,若是下令,全国每人都必须追星,我就追阿城。那真不是吹的,你说他都会干什么吧,木匠,能打全套结婚家具;美术,能做电影美工;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在美国自己组装老爷汽车,到店里买本书,弄一堆零件,在他们家楼下,一块块装上,自个喷漆,我亲眼所见,红色敞蓬,阿城坐在里面端着一烟斗,跟大仙似的。他们家楼下的黑人都来跟他商量想买,就是说他不是装一辆自己玩,是以此为职业,卖。这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吗?当然这车有一毛病,不能停坡上,有一次我们去一人家玩,阿城把车停在坡上,一拉手刹,手刹被他拿下来了。我住洛杉玑时,周末经常去阿城那个小圈子的聚会玩,听他神侃。各地风土人情,没他不懂的,什么左道偏门都知道,有鼻子有眼儿,诙谐得一塌糊涂,那真是把人听得能笑的摔一边去,极其增智益寿。我还问过聚会中一人,他老这么说有重复么,那人说,她听了十年了,没一夜说得重样儿的。这样能说善说的人现在北京也很少见到了。十年前,北京各小圈子都有一个主侃人,每到傍晚,各家饭馆都可见一桌桌人围着一位爷谈笑风生,阿城就有那时节的风采。现在,往酒吧里一坐,每桌人都在打“跑得快”,要不就是摇头狂饮,地道的侃爷绝代了。我想,要是把中国作家都扔到一个荒岛上,不给吃的,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准是阿城,没准还能跟岛上的土人说上话,混得倍儿熟。说到文章,你一提这问题,我脑子里就有一比:我和陈村是那种油全浮在水面上的,阿城,是那种油全撇开只留下一汪清水的。论聪明,这个不好说谁更聪明;论见识,阿城显然在我辈之上。谁像他那样十年都在世界上跑,而且现在还在跑,这在文章中就显出来了。我看去年他在《收获》开的专栏,讲常识,句句都是断根儿的道理。同时在上面开专栏写“霜天话语”的余秋雨跟他一比,就显出力绌,不过是一些世故的话,家常看法,不说也罢。这个人对活着比对写文章重视,幸亏如此,给我们留下了活着的空间。严肃文学圈里,少有人谈到冯唐。所以用个“少”字,也许有,我没见过。阿城是我最喜欢的作家,没有之一。迷阿城的人,习惯称他“阿老”。阿老作品不多,奇怪的是,人不在江湖,江湖却处处流传着他的传说。搬运几段。莫言谈阿城:阿城的确说过我很多好话,在他的文章里,在他与人的交谈中。但这并不是我要写文章说他好的主要原因。阿城是个想得明白也活得明白的人,好话与坏话对他都不会起什么反应,尤其是我这种糊涂人的赞美。十几年前,阿城的《棋王》横空出世时,我正在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里念书,听了一些名士大家的课,脑袋里狂妄的想法很多,虽然还没写出什么文章,但能够看上的文章已经不多了。这大概也是所有文学系或是中文系学生的通病,第一年犯得特别厉害,第二年就轻了点,等到毕业几年后,就基本上全好了。但阿城的《棋王》确实把我彻底征服了。那时他在我的心目中毫无疑问是个巨大的偶像,想象中他应该穿着长袍马褂,手里提着一柄麈尾,披散着头发,用朱砂点了唇和额,一身的仙风道骨,微微透出几分妖气。当时文学系的学生很想请他来讲课,系里的干事说请了,但请不动。我心中暗想:高人如果一请就来,还算什么高人?读阿城的随笔就如同坐在一个高高的山头上看山下的风景,城镇上空缭绕着淡淡的炊烟,街道上的红男绿女都变得很小,狗叫马嘶声也变得模模糊糊,你会暂时地忘掉人世间的纷乱争斗,即便想起来也会感到很淡漠。贾平凹谈阿城阿城是卓越的,他的才华学养智慧是那样杰出,一直让我敬佩。在这个年代,难得有他这样的人,难得有他这样的书。王安忆谈阿城阿城就是那样的一个人,老把式,真是一个老把式了。他有的时候很唬人的,有一次唬人真的是唬得太厉害了。有一次说新石器时代和旧石器时代的划分,就是旧石器时代是被凿,新石器时代是凿。那我就说旧石器时代拿什么凿?新石器时代又是什么被凿?我从书上看到的,是说旧石器时代就是打凿,新石器时代则是会钻眼啊这样的,我说这是书上写的。他一愣,就说,啊,你知道。总之阿城是一个有清谈风格的人。现在作家里面其实很少有清谈风格的,生活很功用,但是他是有清谈风格的,他就觉得人生最大的享受就是在一起吃吃东西,海阔天空地聊天。朱天文谈阿城:阿城从生命现场得来的第一手经验,独特到仿佛禅师棒喝人的观察角度,任何时候对我来说都是启发的,非常之刺激脑啡。朱天心谈阿城:此餐也邀了莫言来,莫言自云终年伏居积水潭少出,对外界事事感新鲜事事问,阿城像个大哥般地耐心一一解惑例如,莫言尝一口汽锅鸡菌汤大惊:“阿城这什么那么鲜,味精吧?”阿城便从云南的鸡枞菌及生长环境及历史细细讲来。总是一段落,莫言喃喃自语:“这阿城什么都知道。”是的阿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感兴趣,相较之下,文学是其中乏味冷枯的吧,尽管阿城的《棋王树王孩子王》仍是至今我仍不时摸出来读读的,但我觉阿城已一步一步离开我们熟悉的文学世界了。”柴静谈阿城:(《威尼斯日记》)那是年的书了,我还能背出里面的句子,他说“大乱里总是有小静”,说文革时去东北长春,武斗的枪炮声中,听得见附近一扇窗被风吹得一开一合,几个人躲在二楼互相聊初恋,“叮的一声,流弹打在窗子的铁杆上,折下来钻进朋友的脑袋里。因为太突然,脑含着子弹的朋友又说了一两句话才死掉。”又一页写在圣马可广场上亲吻的人,“大风使他们象在诀别”。一页就这么一句,底下满满荡荡,全是留白。看了这书,我去找阿城,我当时是个学生,阿城咬只烟斗,也不问我是谁叫什么,在电影学院边上的黄亭子酒吧里聊到三点,一直到被蚊子咬得不成样子才散。为了一本书去找一个人,我就这一次。
芒克谈阿城:
我欣赏阿城,一是他的人品,再有就是他的学问。他才是一位语言功夫真正到家的人。
陈丹青谈阿城:他是天下第一聊天高手,他从来不跟人争,他非常了解那个时代,他也非常看破这个时代。他是作家里的作家,他没有腔调。这是我很本能的喜欢他的原因。梁文道谈阿城:阿城的很多故事都是这样,让你觉得哭笑不得,非常地难堪,非常地尴尬,但是每个人又都会有一种会心的微笑……或者有一种悲哀的情绪。好像一个故事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不同的韵味在里头……止庵谈阿城:阿城是第一个让我感到中文之美的作家。阿城的《闲话闲说》《常识与通识》和《威尼斯日记》对我影响更大一些。《树王》和《遍地风流》是他诗人的一面,而《孩子王》是他比较沉静的一面。他这三本随笔(《闲话闲说》《常识与通识》《威尼斯日记》)比较接近哲人这一面,在哲人这一面走得相当远,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