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天生动有趣的讲述了禅宗兴起缘由,钟阿
2022/9/28 来源:不详彭洋 http://m.39.net/pf/a_4305597.html
易中天先生在他的煌煌巨著《中华史/禅宗兴起》卷中生动有趣地讲述了禅宗如何在中华大地生根兴起。
佛祖在灵山说法那天,不知道有没有花。他拿起一朵花给大家看。没有人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有弟子摩诃迦叶(叶读如社)破颜微笑。于是佛祖说,从今天起,我另外开辟一条传法的途径,什么话都不说,只靠相互之间的心心相印。这个新的法门和宗派,现在交给摩诃迦叶。
禅宗就这样在会心一笑中诞生。它的宗旨,则是“不立文字,见性成佛”。
菩提达摩在梁武帝第一次舍身同泰寺的公元年(南梁普通八年)来到中国。当时这位最大的佛教赞助商正志得意满,因此开口便问自己有何功德。菩提达摩说:并无功德。梁武帝又问:如何是真功德?菩提达摩说:这个世上求不来。
达摩的意思,梁武帝不从内心求佛悟道,反而搞什么舍身出家的行为艺术,广建寺庙,“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就是后来六祖慧能说的“物”。求佛之人,身外无物,甚至连这幅臭皮囊(肉身)都“无”,你梁武帝能有什么功德可言。梁武帝又问,我没功德,那你说啥是功德?达摩说,现世没有功德,功德在来世。你活着刻苦修行,是为了死后去西方极乐世界。
这就无异鸡同鸭讲,两人只好分道扬镳。据说,菩提达摩是站在一根芦苇上渡过长江的,叫“一苇渡江”;在山洞里一动不动坐了很久,叫“面壁九年”,直到一位僧人为了拜他为师在大雪中站了一夜,还砍断了自己的左臂。那个僧人就是慧可。
得到真传的慧可成为菩提达摩的衣钵传人——达摩在临终前把一件袈裟和一个钵盂传给了他。袈裟是木绵的,所以叫木绵袈裟。木绵不是木棉(英雄树),而是棉花。那时棉花还没有传入中国,中国只有丝绵。于是,印度才有的棉花便被称为“木绵”,意思是从植物那里得到的“丝绵”。
五祖弘忍是个随母乞讨的私生子,人称“无姓儿”。道信问:小朋友,你贵姓啊?弘忍说:姓倒是有,但不一般。道信问:那是什么?弘忍答:佛性。于是又问:难道你自己就没有姓吗?弘忍说:性空,故无。
吴承恩在《西游记》中化用了这个故事。孙悟空拜菩提祖师为师,菩提问,你姓啥。悟空说,我无性。人打我,我也不恼;人骂我,我也不嗔。一生无性。“无性”就是“性空”,所以菩提祖师给他取名悟空。
弘忍对弟子们宣布:你们都各自依照本性作一偈来。谁的偈最有觉悟,我就把衣钵和佛法传给谁。很快就有人交了作业: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弘忍深感失望。很快,惠能不负厚望,因为不识字,只能口述,再请人帮忙抄在墙上。偈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不用多说,高下立判。
当晚,弘忍悄悄来到厨房,看到惠能腰里绑块石头正在舂米,便问:你这个米好了没?惠能说:早舂好了,只欠一筛。这是双关语——筛字下面是师。弘忍懂了,拿起禅杖在石碓上敲了三下。惠能也明白,三更时分进入了方丈室。
《西游记》依然化用了这个故事。孙悟空啥都不学,触怒菩提祖师,提起戒尺在他头上敲了三下。悟空领悟,夜半三更进入祖师禅房,吃了小灶。
慧能为南宗,神秀为北宗。南宗主张顿悟,北宗主张渐悟。简单地说,神秀主张“渐入佳境”,惠能主张“立地成佛”。由于主张慢慢修成正果,所以要“时时勤拂拭”。相反,既然认为可以一步到位,当然要说“本来无一物”了。
唐末禅师祖印明这样向惠能叫板:六祖当年不丈夫,请人书壁自糊涂。明明有偈言无物,却受他家一钵盂。既然你惠能说什么“本来无一物”,为啥还要了师父给的衣钵呢?衣钵难道不是“物”吗?
德山宣鉴向一个卖烧饼的老太太买点心。烧饼婆婆问:法师挑的是什么书?德山宣鉴说:《金刚经》。烧饼婆婆说:好!我有一问。答得上来点心白送,答不上来别处去买。《金刚经》上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请问法师要点哪个心?德山宣鉴瞠目结舌。于是把《金钢经》一把火烧了。
禅宗是一种人间佛法,准确地说,就是生活,就是喝茶、吃饭、洗碗、打扫卫生、挑水砍柴,等等。踏踏实实把自己的事做好。禅院僧尼在学佛修道的同时必须参加生产劳动,自己解决自己的生活问题。一日不作,一日不食。这样一种“农禅”生活,与儒家主张的耕读生涯,何其相似乃尔。
禅在梵文中的本义是静虑,英文通常翻译为Meditation,意思是沉思或冥想。惠能却把这个定义完全颠覆。成佛的途径不但是瞬间顿悟,而且是身体力行。惠能以樵夫和行者的身份成为禅宗六祖,便雄辩地证明了任何人都有成佛的可能性,就像孟子说的人皆可以为尧舜。佛性作为般若智慧的种子是人人都有的,只看你会不会耕耘。
禅宗是最朴素的。没有吓人的高头讲章,没有华丽的铺陈排比,只有最普通的日常用语。一位高僧甚至在插秧时悟到了菩提智慧,写下了这样一则示法偈:手捏青苗种福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成稻,退步原来是向前。这位僧人在年复一年的简单重复劳动中看出了大道理,不但字字平实,而且句句双关。
禅宗跟庄子和魏晋名士一样极其热爱自然。于是,修禅就变成了休闲: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泛舟垂钓,一无所获: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
禅这个字,中国以前也有,不过不读chán,读shàn,禅让的禅。禅字本意是祭神的供桌,把桌上的供物让给别人吃,叫作禅让。尧舜禹三代禅让,汉献帝把皇位禅让给曹丕,刘备给儿子取名刘禅,也不知道咋想的。禅宗兴起后,这个字就被借用了。禅音译自梵文Dhyana,与单字发音差不多。单有三个发音,dān,chán,shàn。取了chán音。其实最准确的发音应该是dān。
易中天意思,禅宗是儒学化的佛教,世俗化的佛教。对此妙论,阿城也有研究。
阿城说,中国文化就是世俗文化,是很早就成熟了的实用文化。比如商周甲骨文的内容,基本都是问非常实际的问题,比如牛跑啦,什么意思?回不回得来?女人怀孕了,会难产吗?问得极其虔诚,积了那么多牛骨头乌龟壳,就是不谈玄虚。
一部《道德经》,大部分是讲治理世俗,“治大国若烹小鲜”,煎小鱼儿常翻动就会烂不成形,社会理想则是“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衣、食、住都要好,“行”,因为“老死不相往来”,所以不提,但要有“世俗”可享乐。
《封神演义》里面,道教的神,是由世俗间的优秀分子组成,世俗的疾苦与希望,无不有世俗所熟悉的人来照顾,天上竟一派世俗烟火气。
儒家的实用性,更是随处可见。所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有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读书就是为了住豪宅开宝马娶个漂亮老婆,其他一切免谈。
儒家道家,诸子百家,解决的都是世俗问题。
鲁迅的小说《我的师父》,汪曾祺的小说《受戒》,都写到江南的出家人几乎与世俗之人无甚差别。
禅宗否定语言,“不立文字”,“说出的即不是禅”。“说出的即不是禅”是有来头的,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可以说出来的那个道,不是道,已经在否定“说”了。庄子说,“得鱼忘筌”,捕到鱼后,丢掉打鱼的篓子,也是在否定“说”。有一个相同意思的“得意忘形”,得其深意,忘其形式。
胡适考证,禅宗南宗的不立文字与顿悟,是为争取不识字的世俗信徒。如此,则是禅宗极其实用的一面。
禅宗的传灯公案,只是针对每个人的不同,甚至每个人不同时期的实在状态,给予不同点拨。所谓公案,平实来看,就是记录历代不同个人状态的个案,而留下的一本流水账,实际是“私案”。
......
易中天老师靠解读三国起家,本已功成名就。但他“顾影汲汲,唯恐不足”,退休后隐居小桥流水杏花春雨的江南小镇,写下24卷《中华史》,从先秦至明清,说透了中华历史的因果链。
《中华史》是一部通史,前人已有珠玉在前,吕思勉、范文澜等史学大家都写过通史,想要写出不一样的东西来,真的是一种挑战。既需要深厚渊博的史学功底,更需要别出一格的写作方法。
幸运的是,这个方法他找到了。易中天认为,要解决“历史常常被我们误读”的问题,有三个解决办法,即直觉,逻辑,证据,这就是他写《中华史》的三大办法。
易中天的《中华史》立意颇高,眼界之宽,覆盖世界史。这部史书以现代眼光审视历史,将中华史放在世界史中考察,将中华历史的发展脉络与西方历史对比参照,提出了很多新颖大胆的观点。他学习《史记》以及《资治通鉴》包括近现代范文澜先生的《中国通史》等传统史书的写作手法,书写“人们不知道和想知道”的历史。
易中天摆脱了教科书式的学术语言系统,让语言在接近地气的环境下野蛮生长,通俗、生动、鲜活,甚至有些俏皮的语言,将一个个历史事件和故事讲得千转百回、恣肆汪洋。
《人民网》:易中天把历史讲的千回百转,恣意汪洋。
《新京报》:《易中天中华史》是一部肩负为中华寻梦使命的历史读物。
《中国青年报》:易中天,他破译了中华文明的密码。
《南方都市报》:易中天和范文澜暗暗相合,前人筚路蓝缕,他涓滴入海。个人写通史最值得鼓励,集体写史应该终结了,现在易中天这么写,是回归到中国知识人的正宗上去了。
这套《中华史》读起来,有一种看电影的感觉,易中天就像一个导演,要把所有素材、三千七百年的中华历史都重新裁剪过一遍,让她能贴近每一个现代人。
无论你怎么看,《中华史》都是明白流畅的,只要你顺着读,就能一口气读下去,因为每个后面都有钩子吸引着你。就像读侦探小说一样。
读完这套书,你能记住的不仅仅是鲜活的历史细节,还能了解历史的浮沉背后的线索和脉络。
幽默、有趣、讲史实、又有观点,一读就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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